每个人都在感谢威利斯·开利,空调的 yabo sports 发明者。
但是,我的亚博体育APP前半生,别说不知道威利斯·开利,连空调是什么都不知道。
那时候外婆就住在红旗桥这边,桥的另一边是城市里最高的建筑,13层的开发大楼。
可我总觉得外婆家天井的院墙,比开发大楼还要高。因为那么毒的大太阳,好像从未晒进过这个天井。
这样一个四面都是小楼的天井,一定很闷吧?
才不会!满天梧桐树,没有动摇,但只要开着大门,就总有风穿过弄堂直抵天井。一阵一阵的,风不知从哪里来,但就是比电扇还舒服。
天井其实并不大,一口老井,一株美人蕉,就占了亚博一边,剩下的地方,刚刚好能放下一张竹塌。
这个四四方方的小天地,就是我的全宇宙。
每个夏天的早晨,都从这个天井开始。
外公一声令下,我就哧溜一下钻到床底下,捞出一个西瓜。
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怎么想明白,为什么那时候外公买西瓜,都是一百多斤一买?那么多圆滚滚的西瓜,堆在墙角,推在床下,家里房子面积又不大,怎么当时就没有那种占地方的感觉呢?
但当时我是没有这种觉悟的,我只会在床底下的西瓜还剩两三只的时候,屁颠屁颠的去向外公报告。
我一边刷牙,一边看外公把西瓜放在吊桶里,慢慢慢慢的浸到那口老井里。
每天外公都会从外边的面馆抬一碗面回来,但我更喜欢外婆准备的早饭,一根油条,两只水潽蛋。
相比之下,同住一起的表姐表妹就只有一个蛋。外婆总说,男孩子,要多吃一个蛋。
但其实我最爱吃的,是西瓜皮。之前吃剩下的西瓜皮,外婆会刮干净,切成条,用盐水一腌,吃的时候再倒一点点醋,就成了我最喜欢的吃粥菜。
吃完早饭,外公半躺在藤椅上看隔夜的报纸,我就自己找乐子。
比如,先来一根赤豆棒冰,舔得差不多了,就把棒扔在墙角,然后等着看越来越多的蚂蚁赶来。
当这根棒上爬满蚂蚁的时候,我就对着它们撒一泡尿。来一个现实版的水漫金山。
太残忍了!现在我时运不济,可能就是因为小时候杀生太多。
但当时我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。现在看个没广告的电视剧都要快进,那时候看蚂蚁搬家,一蹲就可以半天。
时间,真是奢侈啊。
吃完午饭,看着外婆用防蚊的罩子笼住吃剩的饭菜,就知道要睡午觉了。
但我往往不睡觉,因为每天下午一点,是广播书场节目时间。
单田芳的白眉大侠固然是极好的,但苏州孩子,更爱听苏州评话,三国,岳传,英烈,真是比现在的历史剧好听一千倍一万倍。
我后来总结,自己最初的历史知识,都是来自于说书先生。这一点,本质上和韦小宝是一样的。
我找来一根丫杈,系上一些红色的尼龙绳,再把绳子撕扯成一根根的线,就成了岳飞的沥泉枪。
再弄一辆破三轮,就成了胯下没有一根杂毛的白龙马。
天井,成为了高大上的精忠报国的前线。
而外公家吱吱嘎嘎的楼梯,只能成为锦毛鼠白玉堂中机关的冲霄楼了……
有时候听着听着书,就听到了雷声。
这时候我往往一骨碌翻身而起跑到院子里,我喜欢看雨打芭蕉的样子,注定了身上还有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文艺气息。
但外公外婆可没这种情调。因为他们要收衣服。
衣服是在河里洗的,洗完当然就近晾在门外的河边。三根竹竿捆在一起,一撑开就是一个支架。两个支架上再放一根长竹竿,就可以晾衣服。
外公的力气很大,总是连长竹竿带衣服一下扛起,双手一送,衣服就稳稳到了屋檐下。
每当看到这个场面,我都觉得外公托举的不是晾衣杆,而是拿着丈八蛇矛来了一招百鸟朝凤。
雷阵雨一停,跟外公外婆说一声,我就出门去同学家玩。
因为同学家的香雪海冰箱里,总能找到他父亲单位分的冷饮,比如说,光明冰砖。
但更重要的原因是可以看电视。从最早的西游、红楼、戏说乾隆、少女慈禧,再到懵懂的十六岁的花季和新白娘子传奇,包括美剧,比如加里森敢死队和成长的烦恼。
同学的父母,是个很爱整洁的人,这一点从他们家的电视机罩就可以看出来。
那是一块方方正正的带花纹的丝绸,被同学父亲叠的方方正正的,盖在电视机上。
整洁是整洁了,但也带来了不小的麻烦,看完电视,怎样才能把这块丝绸重新叠的方方正正,甚至连花纹的位置都和原来的一模一样,以至于他父亲看不出移动的痕迹呢?
但好像,我们这一代人都练出了这门绝技。我们每一个都像修复文物的大师,足以在故宫任何角落占有一席之地。
更大的问题在于,电视机是有热度的,两集西游记下来,电视机的后盖不要太烫哦。而同学的父母也马上就要回家了。
没有什么能够阻挡,我对电视的向往。所以,如果有两台电扇,那么一台长城对着我们吹,一台骆驼对着电视机吹。
而如果只有一台电扇呢?就对着电视机吹。
现在想来,这一定是我的前半生干过最掩耳盗铃的事,没有之一。
只要是问题,都有办法解决,除了一种问题:周二下午没有电视。
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原因。谁能告诉我?
看完电视,我嘻嘻哈哈回家。
太阳已经西斜,拖出长长影子的石板路上,突然就被外婆的一桶井水浇上。其实当时也并没有冒出什么白烟,但我的耳边总有自己的配音,好像伴随着这长长的“呲”的一声,地上的热气和空中的暑气,都消散了。
我端出两条板凳到天井里,一边一个,然后,外公外婆抬出一张大大的竹榻,搁在了两条板凳上。
这张竹榻,吃晚饭的时候是桌,一会乘凉的时候是床,伴随着“风凉咄咄,螺蛳唆唆,咸鸭蛋戳戳”的童谣,成为了整个仲夏之夜的中心。
此时,外公从井里把西瓜捞出来,一把大菜刀从上向下劈开。如果人多,就切成一块块,如果就只有我,外公会在半个西瓜上插一把勺子。
所以至今我仍认为,捧着,然后用勺子挖,是吃西瓜最正确的方式。
吃着井水湃的西瓜,乘着一阵阵的凉风,扇子的功能就发生了变化。
外公手里的折扇,是路灯下对弈时平复心情的法宝。外婆手里的蒲扇,是帮我赶蚊子的工具。而我手里的破扇子,则是扮演济公的道具。
扇着扇着,就在星星下睡着了。
我现在住在22层高楼,但高楼上却未必“不胜寒”,打开窗,还是一阵阵的热浪,倒是挡住了通往那些小院天井里的阵阵凉风。
我家现在当然没有井,西瓜也不会再堆在床底下,立式双开门的大冰箱里,西瓜哈密瓜香瓜摆的满满当当,吃的时候确实是冰,但总是少了那么一种凉意。
我心想,那时侯家里不富裕,连电扇都舍不得用,却总没觉得有多热,睡觉时还要搭个毛巾角。而现在条件这么好,在家有空调,到单位有空调,开车有空调,地铁公交也有空调,可为什么,反而觉得比以前更热了呢?
文 马格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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